第652章 归属，归宿
这就影响了王承恩带领南洋水师船队继续在海上耀武扬威，踏遍万国海疆的理想。
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开了。
好几万仆从军打他这边一万点人，全靠没良心炮和对面士气低，纪律松散，战斗力差，背后的族群还各个心怀鬼胎。
也是这几万大军压过来，王承恩才知道这地方局势到底有多复杂。
就像荷兰人，郑家两股势力都没有在大员岛上形成完全的统治一样。
这地方也有很多在西班牙统治下搞割据的，或是口服心不服的，也有彻底服气乃至皈依了天主教，甚至在天主教的基础上细化分出了自己教义的。
搞起了异端行为。
前面还打着仗呢，王承恩为了弥补兵力上的差距，正在后方简单训练在大明自己跳上贼船跑过来的壮丁呢。
吕宋当地的土豪乡绅部落族长就派人来了。
咱们若是倒戈，南洋公司背后的大明能给什么好处？
我们苦西班牙人久矣！大明老爷能不能赏点枪炮？有了枪炮我们立刻归顺大明吕宋总督府下，不然给点银子也行。
关于红毛夷内部的一手情报！大明老爷要不要？
仗打了三天，王承恩算是明白了对面所谓七八万大军的成分了。
西班牙士卒只有两千人，其余真正属于被西班牙收编武装的土着，只有五千余人，剩下几万的都是从吕宋岛各地征募来的。
这几天冲击战壕防线的，也大都是西班牙人的武装土着。
这就让王承恩很是恼火。
对面那‘数万大军’就是来凑个人数。
但架不住他们不走。
把圣安娜城周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西班牙人眼见自己拿战壕没什么办法，竟也学上了，挖沟围城！
这就十分的坏事。
金矿没法开采，更没法将吕宋当地的金矿都给探明，等大明负责探金的使者来了事儿办不成，那今后王承恩想要借着吕宋金矿要求大明朝廷在海事上彻底放权这事儿也根本不可能了。
陷这儿了。
围城要是来个一年半载，对王承恩这自觉时日无多的老人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相反。
同样陷在本州岛上的江户城内的朱由检就比较悠闲。
眼看就是十月。
朱由检已经做好了在江户城过年的准备，把祭天祭祖之类的安排，福临这个年该怎么过，以及这两天就要登船的前德川幕府征夷大将军德川家纲在辽东过年的安排也一并拟好了，随船一起送回去。
和王承恩差不多，他也走不开。
天皇改命神道主本来就激起了民变，一些大名暗中也很是不满，但碍于江户城的凌迟表演他们不敢乱动。
毕竟行刑前两次还没死的，如今正在送往大阪的路上，要在大阪剐最后一次呢。
这残酷的刑罚放在小民身上，大名们没什么意见。
但这回朱由检特意让一些犯事儿的大名前去观礼了。
意思很明显。
效果也很显着。
就算神道主要被送往辽东，也没有大名敢明目张胆起兵造反的。
但民间因此又是掀起了众多一揆。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拆屋效应，这回众多一揆的队伍接受了‘神道主’这个称谓，不再揪着天皇不放了。
但不管叫什么名儿。
那都是造反。
黑旗军在各地大名的配合下镇压造反，所到之处，一揆队伍无不溃散。
本来主犯都应该凌迟的。
但江户朝廷中有倭臣跪请黑旗王慈悲为怀，认为凌迟这等刑罚实在残酷，不符合黑旗征服四岛号令众藩臣服时所施的怀柔政策.
总之就是想让朱由检别片人了。
老朱心一软，改成了四岛当地流行的刑罚。
字面上和凌迟一样也叫‘磔刑’。
只是施展起来不一样，是绑起来用长矛透过肋骨刺穿犯人胸口，刺个三四十下确保犯人所有内脏都得烂掉，然后用钉耙拖烂犯人的皮肤，最后曝尸荒野让野兽吃掉尸体。
痛苦时间较少，整个过程主要是糟践尸体。
“那这就出发吧，此行达观你是先锋，亦是主将，朝鲜一事由你一言而决，到了九连城后把那神道主以及德川家家督安置在宁古塔后，便可在北方兴兵，届时文备度海自南方侵攻，务求速定朝鲜！
平定朝鲜之后首要事务就是将快报塔立起来，调集船只在巨济，对马岛，壹岐海上停驻，以求跨海传信。”
江户城最先修造完成的是港口码头，如今已有了些繁华大城模样。
朱由检没打算跑去朝鲜战场第一线，如今只是来送送朱天兴。
“奴才定不负皇上所托！！一月！一月之内必下朝鲜！若不成！奴自提头来见皇上！”
“不急一两月，年前能让朝鲜一地安稳下来就成，注意海上风浪啊！”
拍拍朱天兴肩膀，朱由检冷不丁感觉有视线看着自己，一抬头。
黑旗宝船上，身穿一身素色绢丝白袍的德川家纲正在执拗的不让家臣拉扯自己。
才十岁的娃。
在离开江户被围在福岛之前听到的关于前线的消息，都是幕府军优势在手，掌控大局只是偶尔小劣一下。
被围困于福岛期间，幕府旗本武士因为无粮宰杀战马为食的时候，他这个做将军的才彻底明白局势已经彻底崩了，大老嘴里说着还有机会，和之前一样也是骗小孩的话。
之后深信的家臣和大老，老中，幕府大臣和一些大名切腹。
他也与一众宗家成员一同被俘。
此后，有一些原亲藩大明豁出去，来求朱由检留他一命，能给封个大名最好。
朱由检没给封，对德川宗家没有任何封赏，只是召见或在文书上，将德川家纲称之为德川家的‘家督’。
如今见这孩子似是不服气。
朱由检不免哂笑。
也就是你才十岁，且幕府的统治与中央集权的皇权有明显的区别。
不然也和福临一样，终究难逃一劫。
“让德川家抽十个八个愿意跟着那家纲前往辽东伺候的旗本一起去吧，小姓什么的愿意走也让他们带着，然后也不发配宁古塔了，这样直接去盛京读半年的书，然后朕授他牛录一职，往外兴安岭驻扎，为我黑旗大清戍边。”
朱由检给朱天兴说完还专门补了一句：“还得屯田，切记到了九连城给来接人的下面人说一声，种薯仔这事儿得给他教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