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被孟鹤眠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到家后也片刻不停, 三步并作一步冲上楼,推开了臥室门。
她那张床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衣物被堆叠成一个柔软的窝。
而温舒窈正蜷缩在其中大口大口的呼吸, 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手里攥着的胡萝卜抱枕被扯得都快能看见白棉。
明显疼得受不住。
孟鹤眠差点没吓得去打120, 可温舒窈是妖,还是只假孕的兔妖, 人类的医疗手段对她不起作用。
她在床边半跪下, 去拉温舒窈的手:“窈窈?”
两只手刚接触, 她就被温舒窈牢牢捉住手腕,力道大得足以留下红色的手指印。
温舒窈勉强恢复神智,半眯着眼:“我好像宫缩了……”
孟鹤眠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唯一难的是她不知道该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偏偏温舒窈爪子挠了一下床单,仰起脖颈磕磕绊绊地说:“你别看、出去。”
孟鹤眠连忙点头,反倒过来用力握住她的手。
温舒窈哼哼唧唧的把半张脸埋枕头里。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激动, 保留体力。”
孟鹤眠哪见过这种情况, 面上瞧着不显, 实际上心脏快跳出了胸腔,正在疯狂想办法。
温舒窈歪头,从中猜出了些许端倪:“这个故事改编自?”
“从前有一个打工人,有一天她正在上班,突然收到一封邮件,邮件上说她继承了外婆的遗产和一只兔子。”
这个怀疑可不是空穴来风,是有前科的!
只是宫缩有节奏的来,一阵接一阵,还没歇息好就又疼得直冒冷汗。
她把自己蜷缩成团,连声音都压缩成细细的一道:“好疼.”
假孕也会经历孕期该有的内容, 她方才一度想从自己身上拔毛做窝, 好不容易忍住了。
又过了几分钟,她试着去勾孟鹤眠的手指。
她让温舒窈躺进自己怀里,用力抱着,仿佛这样就能分担痛苦。
“我才是不是裏面的笨蛋兔子!”
温舒窈睫毛被泪水沁湿,要哭不哭的。
温舒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需不需要吃点巧克力补充能量, 湿毛巾要不要呢?”
孟鹤眠很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咳、改编自守株待兔。”
孟鹤眠依言亲亲她的脸颊,再摸了摸头。
她在宫缩的间隙询问:“你能讲故事给我听吗?”
她从前的日常生活极度贫瘠,故事这种有趣的东西很难在上面生长。
如此,这疼痛也没那么折磨妖了。
“然后呢?”温舒窈问。
“从此以后打工人就放弃了打工,每天都和小兔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这一连串话问出来,温舒窈一度怀疑面前人比自己还急,说话都已经没过脑子了。
她咬牙切齿, 却还要控制手上的力道:“是宫缩不是快生了, 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孟鹤眠打断,她拿干净的湿巾给温舒窈擦脸:“好好好,是是是。乖,别说话了。”
“你就是——”
孟鹤眠开始坐立不安。
孟鹤眠下意识反驳:“我哪有这么脆弱。”
并且神情倦怠地开口:“可以亲一下我吗?”
什么都不做幹看着不符合她的行为准则,可在这种节骨眼她也确实找不到能缓解温舒窈痛苦的办法。
她沉吟片刻后缓缓叙述。
温舒窈:“……”
温舒窈每闷哼一声,她就给一个极尽温柔的吻,从耳朵到嘴角。
说了等于没说, 她甚至被这孟鹤眠笑话逗乐, 短暂地忽略了疼痛。
孟鹤眠一愣:“为什么?”
她忍着疼抱怨:“万一又吓出心理阴影,不摸我了怎么办。”
刚回答完,怀里人便扑上来咬住她的脖子。
孟鹤眠迟疑了一下,便继续道:“打工人便直接挑了一只自己最喜欢的的小兔。有一天,小兔突然变成了人。”
孟鹤眠连忙揉揉温舒窈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她的眼里溢满了笑意,如月光洒满的湖泊。
“我知道,你是难得一见的可爱小兔妖,是我好运气才遇见了你。”
温舒窈这才肯甘休。
等阵痛开始,她又抱着孟鹤眠胡乱蹭,反复嘀咕着什么。
幸好孟鹤眠凑得足够近,这才听清她说的是:“好喜欢孟鹤眠。”
孟鹤眠抱着温舒窈,像抱着一团小太阳,在凉爽的秋日身心皆暖,安心得想教人喟歎。
兔子的产程很短,可兔妖要长上几个小时。
折腾到晚上,她的身体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并没有兔宝宝需要出生。
于是疼痛感越来越轻,直至在孟鹤眠轻柔的安抚中消失。
疲惫不已的温舒窈直接昏睡过去,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孟鹤眠给自己擦了身体、还换了身衣服。
她半梦半醒之间捉住孟鹤眠的手:“明天可以.吗?”
孟鹤眠听得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吐槽。
家里的小兔一天到晚都在惦记些什么啊!
*
不知道是不是孟鹤眠的心理作用,第二天起床的温舒窈明显气色好了很多。
甚至起得比她还早,重新挽起袖子准备了两大份早餐。
吃完早饭孟鹤眠可算松了口气,这件事情应该算是——
这口气没松完,就见温舒窈坐到她身边,以不顾主人意愿的力道把她的手强行按胸上。
随后一双天真直白的眼眸盯着孟鹤眠:“可不可以揉一揉。”
孟鹤眠艰难地忽略手上的软绵,心想这事还没算完。
小兔委屈巴巴:“特别疼。”
半晌,孟鹤眠僵硬地点点头。
温舒窈立即小小声地欢呼了一下,满脸期待地看着她:“还要我变兔子吗?”
孟鹤眠摇头:“还是不了吧。”
经由上次,她发现揉小兔更变态,虽然她自认为自己现在就很变态。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孟鹤眠双手平放在膝上,坐得笔直且严肃:“催眠自己。”
温舒窈对此感到不解,但是见多了这人的离谱操作也没多震撼。
她只是瞪大眼睛问:“这还需要心理暗示吗?”
难道孟鹤眠不是害羞,就是不愿意摸自己?!
“不是。”
仿佛知道温舒窈在想什么,孟鹤眠低头去解她的睡衣系带。
手指轻轻一勾,蕾丝系带便层层落下,堆叠在孟鹤眠脚边。
她慢悠悠道:“因为我认为你所受到的痛苦是切实的,而我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就像是在你的痛苦之上寻欢,这样很不对。”
尤其是昨晚温舒窈才疼得死去活来。
“啊?”温舒窈听不太明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先一颤,抓住了孟鹤眠的肩。
孟鹤眠的抚摸是不带任何情/欲的。她只是仔细地摸过去,动作轻且温柔。有时候一时半会揉不开,就先拿手心捂一会儿再继续。
可即便如此,耳边也常常传来温舒窈哼哼唧唧的呻/吟,也不知道是疼还是什么……
犹如羽毛一样,不轻不重地挠在痒处,再恶劣点的人或许会想知道她会不会哭出声。
孟鹤眠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果断终止,给温舒窈披上衣服。
刚系好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听温舒窈轻“嗯”了一声。
孟鹤眠抬眸,就见棉质布料上洇出一小片溼润。
在可怕的寂静裡,这片溼润的版图逐渐向外扩张,有微微奶香混入空气中。
孟鹤眠神色逐渐恍惚,灵魂像是已经飞升至天外,任凭温舒窈怎么唤她都没反应。
“孟鹤眠!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孟鹤眠一个激灵:“啊?”
她四处乱看,脑抽了想找纸巾擦擦:“你你你——”
温舒窈强行把孟鹤眠的头掰到正对自己,红着耳朵道:“没有小兔宝宝,你说怎么办?”
孟鹤眠大脑宕机,出现一定程度的癡呆症状:“那那那——”
看样子孟鹤眠又在卡BUG,温舒窈又气又好笑。
她把人往后一推,凭借着过人的力气坐到她身上,居高临下地宣佈。
“那就不穿了。”
温舒窈一阵乱刨,把孟鹤眠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
她那点羞涩早就被这人的木头冲淡了,小兔从未如此深刻的知晓,幸福需要靠自己争取。
“我不知道什么痛不痛苦,我只知道我忍你很久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涩涩了!”
哪有小情侣过成这样的!
她威胁完,又可怜地眨眼:“你再拒绝,我就要抑郁了。”
话音落,她真的红了眼眶,活像被孟鹤眠欺负了似的。
动作却很凶猛,直接去解孟鹤眠的衣服扣子。
眼看已经阻止不了,孟鹤眠慌忙把人手捉住:“等等。”
“可是这.”
她抬头望了望窗外,此时正是清晨,天光大亮。
太阳无遮无拦的照亮花园,也快要照亮房间。
温舒窈见状迅速赤着脚跑过去把窗帘全部拉上,还顺带反锁了房门。
房间裡顿时昏暗下来,如同隐秘的黄昏。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温舒窈身前轻薄的衣服已经湿得不能看了。
她又飞快倒回来,气势汹汹地把孟鹤眠压上,生怕人跑掉。
孟鹤眠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滚了滚。
垂眸时声音沙哑:“也行.”
她深刻反思,满足不了小兔妖确实是自己的过错。
温舒窈轻哼声,撩起衣服的下摆。
精致南瓜裤的边缘,有一团毛茸茸的小兔尾巴,看样子非常好揉。
她认真解释道:“尾巴可以变回去了,但是你好像很喜欢,可以为你留着。”
她可真是慷慨的小兔,完全尊重女朋友的P。
孟鹤眠压低声:“你确定要保留?”
“嗯,”温舒窈非常坚持,为了防止孟鹤眠后悔还给自己增加筹码:“我不会喊停的。”
孟鹤眠顿了一下。
总所周知,兔子敏[gǎn]且没耐力。
上次就是,她还没动几下温舒窈就开始咬着唇哭。
揉尾巴那就更是湿得一塌糊涂,眼泪划过下巴尖,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但是没关系,反正在床单上是看不出来的。
现在偏偏提出这种要求,孟鹤眠甚至觉得可以简称她为——
人菜瘾又大。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中秋快乐!_(:з”∠)_
不知道是不是在收尾的缘故,最近写得好卡呜呜呜。
那么也该到我以往的惯例了,番外自点时间!我会选取评论区大家喜欢的题材写成番外,如果没有合适的话我就自己决定啦。
当然,绿 禁止的题材是不可以的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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