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现场炸了窝。(含五千营养液加更

正文卷

第四十五章 现场炸了窝。(含五千营养液加更)

第二天早上, 水琅还是被知青们的声音吵醒,不再是控诉喊冤,而是欢呼声。

周光赫忙了一整晚, 凌晨上来睡了几个小时,就带着证据去村里把知青们控诉的人全都带走调查, 如买卖儿媳妇的李大功。

“你们的公安特派员, 除了抓生产,应该每天在公社上一堂普法课。”

水琅想到村里那些人, 想到老太太,再想到这些一个个控诉, 都是因为法律观念淡薄, 看似一些封建思维得到解放了,其实一直延续着, 在封建制度之下, 随心所欲, 冷眼旁观。

“普法课?”周光赫点头, “确实, 不但要上思想课, 还得上普法课。”

来这里半天,连他都被震撼到了。

“这些人全部都被抓了, 村里那些干部是不是要全部重新选?”水琅看向公社主任, “今天是不是直接就可以选了, 我等着新任村支书给我们三个丫头的户口迁出证明签字。”

“可以是可以。”公社主任发愁,“但是干部都被抓了, 村里暂时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水琅疑惑:“干嘛要你找, 村干部不是该社员党员投票投出来的吗?”

邬善诚端着一碗糖水荷包蛋,“妈,起来吃糖水鸡蛋。”

一想到这,姜老太太想死的心就更重了!

“哎呦,我不活了,不想活了。”

“……”

水琅终于知道她是为什么又生龙活虎,又为什么这么亲近地叫她了。

“我一辈子英明,却没捞着过一次当干部的机会,这一次他们李家完了,终于轮到我们了,不但妈要当,你也得当个干部。”

很快,看到一群人去跟老太太套近乎,老太太一口一个琅儿,吸引更多的人过去,接着就一直提姜翠花和邬善诚的名字暗示大家。

只要能当上干部,钱和东西都有的是。

然后村支书再与党员社员一起选出其他干部。

这是想当干部了。

还有那些石头。

“我不当,你去折腾吧。”

村长,才是由村里社员选出来。

姜老太太昨天半夜气晕在路上,被二儿子掐人中掐醒,背回去后也是一夜都睡着,早晨起来上火上的头晕眼花,牙龈肿胀,太阳穴抽抽地,躺在床上哼唧。

端着走出去,打算自己吃。

嘈杂的现场安静下来。

邬善诚:“……”

“妈,你不是一直翻着身。”

“外面吵吵嚷嚷干什么呢?”老太太唏哩呼噜吃着荷包蛋,“有人死了?”

“你给我端回来!”

只有一想到压箱底都被水琅拿走了,想死的心就出来了。

姜老太太想到平时自己在村里的人气,想到自己的大瓦房,想到自己的存……反正没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都不晓得,一定还会像以前一样巴结着她。

“村里干部全都被抓走了,要重新选干部。”

公社主任亲自主持红河村新干部选举大会。

否则还真有可能让老太太得逞了。

公社主任一怔, 想到早上接到的电话, 交给他的人选,心一横,“那就交给村里人去投吧。”

老太太捂着心绞痛,只要想到自己的压箱底都被水琅拿走了,就犯心绞痛。

同时,庆幸大姐提了想回村看一看,自己也跟着来凑热闹,没有在公社等消息。

公社主任在选举前,先说了一大堆前任支书干部们的不负责任,错误,表示要引以为戒,然后才开始选举。

她都活了这么大岁数,风风雨雨,攒下来一辈子的钱,自己省吃俭用,舍不得花,一件好衣服都还没有买过,竟然就全部都被水琅给挖走了!

邬善诚:“……”

即便没了压箱底的存款,也照样能过上以前的日子,甚至比以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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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琅刚到红河村党支部,就看到姜老太太生龙活虎的来了,明明恨得她咬牙切齿,眼神都在割她的肉,偏偏要挤出笑脸,热乎地喊:“琅儿~”

就昨晚,钱被水琅拿走了,还没尝过一分钟缺衣少吃。

既然水琅敢拿,就说明真的又等到了像过去一样值钱的时候。

“啥?选干部?”老太太把碗一丢,一抹嘴,从床上爬下来,套上鞋子往外走,“我就说老天爷这人能处,我刚想死,他就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善诚,咱们翻身的日子到了!”

再加上水琅,现在全村人都恨不得跟水琅攀上点关系,让水琅多看他们一眼,郑大柱和余秀红要坐牢了,这唯一的渠道,就是水琅亲奶奶,她姜翠花了!

村支书,非她莫属!

水琅看着村里这些“歪瓜裂枣”,一个个长得像个人,但是那眼神,那心思,跟以前的干部都没有什么区别,忍不住皱眉头,“知青下乡落户了,也就是算公社社员,村里人吧?”

老太太骨碌一下从床上爬起来,“你个败家子!统共就那点糖,那点鸡蛋了,咱们现在一个子都没了,你还生怕饿不着,一大早起来就煮什么糖水鸡蛋!败家玩意!”

“我说当干部,以前都是他们姓李的当,仗着城里有大官亲戚,村里什么好事都被他们抢先,要不是妈厉害,就你这样,这屋子,那钱,早就被人挖光了。”

昨天晚上去公社控诉的知青们也在,他们大多数都是在红河村生产队干活,有的被二嫁到后山村,但其实户口还是在这边,真实意义上也是红河村的人。

村支书,是由村里党员选出来,社员没资格参选。

邬善诚想回去读书,一把被老太太薅走,“咱家现在不像以前了,没有那底子支撑你想干嘛就干嘛,这回我们一定得当上干部,我当村支书,你当干部!”

公社主任不用问就明白水琅是什么意思,犹豫道:“她们对村里人都没那么熟悉了解,不好参与投票吧?”

“参与投票?”水琅轻笑出声,“我是说,他们也可以参选当干部。”

现场瞬间比之前更安静了。

村民们呆滞了,知青们也瞪大眼睛。

来这么多年,知青们连投票都参与不了。

当干部?

在红庆公社,那更是闻所未闻!

“开开……开玩笑的吧?”公社主任吓得都结巴了,“没,没有这样的前例啊,再说,生产队的人,都是土生土长好几代的红河人,村里老人当干部都不一定会听,何况听这些外来的知青,还都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小伙子?”水琅又笑了,“年轻的小伙子不会听,那就让年轻的小姑娘当。”

“???!!!”

全场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被震住了。

过了一会儿,现场炸了窝。

“我们村里干部,怎么能让外来的人当!真是瞎胡闹!”

“更别说是小姑娘,小姑娘懂什么,刚来的时候一个个哭哭啼啼,粮食怎么种,怎么收都不知道。”

“别说种粮食了,连萝卜是倒着长在土里,还是长在枝上的都不知道。”

“琅儿!你不要瞎胡闹!”

姜老太太心里吓死了,别人不知道,她最清楚水琅在这些人眼里的地位。

刚才要不是她说让知青,还是让女知青当干部实在太离谱了,这些人可能早就顺着她的话点头同意了。

毕竟这可是水琅自己送上来让他们讨好的机会。

“以前刚来不会,下乡最早的知青,都十来年了,有的还嫁到了本村。”水琅看着一群老人,“有你们磋磨,她们什么不会。”

村里老人:“……”

不敢吱声。

昨晚上李家那几个干部,参与过虐待儿媳妇,买卖二嫁的人,全都被带走了。

听说不是坐牢,就是要枪毙。

在场不少没做到那么过分的地步,但是也没少干坏事的人,心里已经抖了一晚上了。

现在直接被水琅提到明面上,气焰顿时都没了,缩着脖子不吭声。

“这些年,你们让什么都会种的人,土生土长好几代的人当了干部,结果粮食亩产,棉花亩产,治山治水改造,你们都是倒数第一,油坊、豆腐坊、粉坊、弹轧花坊,果园牧场,别人能创收的副业,你们一个没有,倒是歪门邪道,什么救命之恩,诈骗完搞虐待,买卖儿媳妇,一个比一个能,心思都用在这上面,地都快荒废了,能不穷吗?”

水琅看着还有一群孩子合穿一件衣服,有的光着身体躲在稻草堆里,有的不嫌冷直接跑出来了,还是已经开始发育的小女孩,一点羞耻感都没了,已经有不少男人眼睛偷偷摸摸的瞟,再加上村子背地里的氛围,往后去会是什么样,真是想都不敢想。

“你们觉得没结婚的小姑娘不行,那就选结了婚的妇女,严格说起来,我也算是红河村的人,村支书,我投蔡珍一票。”

主要也只知道蔡珍。

要不然还能多说两个。

“我也投蔡珍!”

二丫举起手来。

“有你什么事!”姜老太太不敢说水琅,二丫这个出气筒送上来,当然不会放过。

“投蔡珍!”大丫举手,然后看向姜老太太,“太太,我们还没迁户口,是土生土长好几代的红河村人。”

三丫举手:“投蔡珍!”

姜老太太气死了。

看把这一个个屁大点的小玩意儿能的!

还拿了她三百块钱。

屁用没用!

没一个投她的!

“投蔡珍!”

突然,一个与大丫差不多大的男孩,灰头土脸站了起来,然后给身后的几个光着屁股蛋的孩子使眼色。

“投蔡珍!”

“蔡珍已经不是红河村的人了。”姜老太太咬牙切齿,“她都二嫁到后山村,怀上后山村的种了。”

原本被这么多人支持,焕发些神采的蔡珍,当面被人这么说,顿时难堪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水琅斜了一眼老太太,“你以为都跟你小儿媳妇一样,人家是受害者。”

老太太脸色顿时青红交加,被当干部冲昏了头脑,把家里这些会丢她人的玩意儿,全给忘了,现在水琅说话留了一半,已经是威胁了,心里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也不敢随意再吭声了。

水琅冷哼一声,“受过伤害,还能这么有正义心,这么有韧劲,简直就是村干部的不二人选,有她,是红河村的福分,你们不要不知道珍惜,把好日子往外推。”

村里人看老太太都不吱声,也不吱声了。

公社主任看着蔡珍,“蔡珍户口确实还在红河村,性格各方面也适合当干部,但是蔡珍的出身,一直没能入党,不是党员,当不了支书的啊。”

“那就让崔淑兰当支书。”蔡珍抹着眼泪,“她是党员,也是最早嫁到红河村的人,读书多,生产队的活什么都会,觉悟性也高,让她当。”

水琅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到人群中间一个一脸沧桑,非常朴实的妇女,皮肤是常在地里的庄稼人才有的黑红,一看就很勤恳踏实,绝不是偷懒耍滑的人。

果然提到这人,刚才一个劲反对知青当干部的村民,也都沉默了。

虽然不支持女人当干部,但不都不说,崔淑兰确实各方面都挑不出问题来。

“我当。”崔淑兰直接站了起来,“只要大家投我,我就当,一定不会让红河村像以前一样乌烟瘴气!”

蔡珍走到水琅身边,“以前崔淑兰经常跟李虎针尖对麦芒,保护我们知青,后来有了孩子,被李虎经常威胁,还有……总之,她是很有能力的人。”

总之后面没说出来的是邹贤实,水琅明白,“村里没党员了,但我丈夫是党员,他也算红河村的人,我们投崔淑兰一票,恭喜崔淑兰,成为红河村的新任村支书,鼓掌。”

公社主任正想张口,社员们就跟着水琅鼓掌,妇女们鼓的最热烈,知青们更是像是得到解放一样欢呼起来。

看到这一幕丰收的样子,公社主任愣了愣,慢慢露出笑容,往后退了一步。

“村长是村里社员就可以投。”水琅举手,“我投蔡珍一票!”

“蔡珍!”

“投蔡珍一票!”

“我也投蔡珍!”

村里人眼见都这样了,都跟着举手投票,除了姜老太太,她不投,也不吱声,缩着脖子坐着,磨牙。

“好,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投了蔡珍,恭喜蔡珍成为红河村村长!”

蔡珍做梦都没想到还会有今天,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还能当村长,“我一定帮助红河村,把各项生产都抓上去,让大家都能穿得起衣服,顿顿吃上白面米饭!”

掌声自发响了起来,这话算是说到村民们的心坎里去了。

谁不想顿顿吃上白面呢。

做梦都想!

最后,水琅一问才知道,以前红河村根本就没有过妇女主任,又让大家选出一名妇女主任,村里女同志有什么事,都可以去她。

散会的时候,欢呼声不断。

欢呼声底下,也有老人男人嘀咕:

“咱这村,成了女人当家了,千百年来,真是头一回。”

“没有男人,女人能把地里的活抓起来?说出去恐怕都得让人笑掉大牙!”

“就是啊,非得选女人,也得选个说话村里人会听的吧,比如我……”

“奶。”

正与村里老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姜老太太,话说到一半就打了一个激灵,慢慢回头看着水琅,“叫我干啥?”

水琅好奇问:“你在村里说话是不是特别有话语权?”

姜老太太眼睛一亮,这是还想着她这个奶奶啊!

“是,当然了,你奶奶在村里一辈子了,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说什么都有一堆人听,没有一个敢不听的!”

“我想吃猪肉。”

“猪肉?这你还用问我,你买去呗,你那么多钱,那么多票子。”

“我想吃杀猪宴。”水琅吧唧一声嘴巴,“以前老听说吃过杀猪宴的肉,别的肉就都差那么回事,你去弄头猪来,搞个杀猪宴。”

“弄弄头猪?!”老太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头?你当我是神仙啊!生产队的任何东西都属于集体,哪怕是山上的一根草,也是属于集体的,更别说一头猪了,那都得养一年,过年了杀了分给社员,家家户户能分个一斤就算美事了,还杀猪宴,我都没吃过杀猪宴!”

“我自然是知道你能弄到,才来找你。”

水琅看着一群高兴地红光满面的知青社员们,“你要是不去弄,我就告诉大家,你小儿媳妇被判了十六年下放了,你孙子在坐牢,你孙女也犯罪被下放了。”

“你敢!”

姜老太太威胁完,立马就调头走。

“告诉大家一件事……”

老太太回头,“我是去前山村弄猪!”

水琅看着静下来的群众,笑着道:“我请你们吃杀猪宴!”

“哇——”

人群顿时发出响亮的惊呼声,他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尝过肉味了!

杀猪宴!

不愧是水琅!

一头两百斤的猪被赶来了,老太太伸手找水琅要钱,“我对天发誓,我可掏不出来这钱,你必须得付了,供销社猪肉八毛一斤,这头猪按照供销社收的价格,六毛五一斤,养到两百斤了,一百三十块,另外人家要布票,鞋票,还有糖票,你看着给,你要是不给,我就把猪赶回去了。”

“给。”水琅翻开邮差包盖,掏出一卷大团结。

老太太顿时气得嘴唇直抽抽。

这哪里是水琅请大家吃杀猪宴,明明是她姜翠花请的!

败家玩意!

新鲜的猪肉冒着热气,排骨被卸下来,一整扇放到后备箱里,水琅要带走,另一半直接跟薯仔豆角一起红烧了。

大锅煮着整颗猪头,旁边灶上炖着大块大块的猪肉,猪大肠猪小肠弄了一盆,有人拿了家里的糯米出来,留着灌进去一起蒸着吃。

猪板油卸下来,现场卤出猪油,一盆猪油渣撒上了盐,送到水琅与三个丫头面前,馋坏了一村的小孩子。

猪血在大盆里慢慢凝固着,冒着气泡。

猪心猪肺猪腰子用辣椒爆炒,倒上白酒去腥增香,香味让普通人都垂涎三尺,更别提饭都吃不起的红河村村民了,一个个眼睛都看不过来,直咽哈喇子。

猪肘猪蹄在锅里焖卤着,水琅让新任村支书崔淑兰掌控大局,务必要把这头猪做好吃了,不要省作料。

有了猪油,有了糖和盐,有了酱油,辣椒,猪肉再怎么做都好吃。

崔淑兰原来家里还是开酒楼的,手艺就更绝了。

水琅拿起一大块撒了盐的猪油渣,一咬酥脆,油滋滋,香得人浑身毛孔都张开了,爽得妙不可言,还没嚼完,就又拿起了一块准备着,看着将自己包围起来的一群小孩子,“想吃?”

一群小孩猛点头,一双双眼睛比电灯泡还要亮,要不是看大人都怕水琅,都忍不住想上去抢了。

“一人分一块吧,不过,只能分这盆里的一半,如果你们不够吃,就掰开来分着吃。”

水琅说完,就边吃边观察这些孩子,意外发现竟然有一多半的孩子,竟然都会先看盆里到没到一半,身边人有没有吃到。

这都是因为大丫第一个给的那个孩子所引导。

也是除了她们以外,第一个站起来说支持蔡珍的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男孩意外看着水琅,“我叫铁蛋。”

“大名叫什么?”

“没有大名。”

水琅看他手里的油渣,被其他孩子咬的只剩下拇指甲大小的了,递过去一大块,“吃吧,你自己吃。”

铁蛋看着一大块油渣咽口水,举到嘴边几次,都舍不得塞进嘴巴里,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水琅,“我能拿给我妈吃吗?”

大丫凑到水琅旁边说,“铁蛋妈生病了,要死了。”

水琅点了点头, “你决定吧。”

铁蛋一溜烟跑走了,跑的时候高高举着油渣。

水琅带着三个丫头,与周光赫等公安坐在一桌。

桌子上一大盆红烧肉炖粉条,其他什么都没有放,这是她特地交代,留给周光赫这群夜以继日,没睡好没吃好的公安。

“太好吃了!跟城里市场上卖的肉,真的好像很不一样。”李华嘴里塞得满满地,满嘴都是油。

其他公安也是,吃得满嘴流油。

本来都还不肯吃,是周光赫说话了,嫂子请的,一个个才坐下来吃,一吃,就是狼吞虎咽。

一盆肉,一盆米饭下去,顿时一扫疲惫,个个都倍精神。

“嫂子,这肉太好吃,太香了!”

“真是太谢谢嫂子了,我感觉我还能追犯人跑一百公里!”

水琅没空搭理他们,嘴里也塞得满满地,左手啃着排骨,右手啃着猪肘,每一个都炖地软烂喷香,还没吃完,一盆红烧猪血又端上来了,上面撒着青蒜叶子,夹起一块,咬一半,入口即化,剩下一半,还有气泡孔冒着汁。

猪血才刚尝到劲头,一锅炖地雪白的大骨头汤又端了上来。

周光赫帮水琅盛了一碗,水琅喝了一口,新鲜香浓,吸一口大骨头里的骨髓,更是世间绝妙的香浓口感。

青蒜爆炒猪耳朵,端到水琅面前,猪毛拔得干干净净,咬起来咯嘣咯嘣脆。

原汁原味的白切肉,肥而不腻,肉质鲜嫩,不用蘸着酱料,也美味至极。

猪大肠罐糯米放在蒸屉里端上来了,水琅本来还不大乐意吃,尝了一块,Q弹有嚼劲,吃了就停不下来。

“真好吃。”周卉也喜欢,以前这些猪下水,都是卤一锅,从来没见过里面塞糯米的,当然,可能是糯米也很少见,“我再吃一块。”

“吃吃吃。”水琅将蒸屉推过去,“今天这头猪,我们吃个够。”

其他社员们,本来跟水琅征求,想把猪肉切薄小了,多放点蔬菜炒着吃就行了,多出来的,还是留给水琅和公安们。

水琅摆摆手,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有肉今天就吃到爽。”

最后,就连姜老太太都不嘀咕了,埋头在肉盆里吃着肉,钱没了,干部也没当成,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呢,可得往饱了吃!

所有人都参与进杀猪宴的狂欢里,大吃大喝,红光满面,满脸满足的笑容。

当晚,新任村支书把三个丫头的户口迁出证明开好。

周卉带着四百块钱,三个丫头一人装着一百块钱巨款零花钱,水琅见到了重要人物,知道了其他人的下落,弄清楚了平安里难解的迷惑,带上了老太太压箱底的五千块全部家产,母亲的大半重要首饰,一堆珠宝钻石,以及帮红河村的受害者与红河村自身打开了希望之路。

然后,连夜开车离开红庆公社,赶回沪城。

当晚,坐了半天公共汽车,颠了半天拖拉机的邹律,来到红河村,在没人的地方捂着感觉已经被颠的四分五裂的屁股,骂道:“什么鬼地方!幸好等下回去有轿车坐。”

当晚,将身上所有的钱,都付了公共汽车车费的邬善平也来到了红河村,庆幸自己是到家了,庆幸老太太还有私房钱,他不作了,一千块就够,他就再也不用受饿肚子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