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程序指令
醒来的时候，眼前朦胧一片，有无数的光影在闪耀。
好一会儿功夫，这些光影终于凝缩，变成头顶天花板的无影灯。
几个戴着口罩，拿着手术刀的医师在他眼前晃动。
江尘本能的想要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铁环困住了。
砰！
手臂化作烟雾脱离束缚，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刻，一名医师道：“别紧张，手术做好了，你可以起来。”
说着就听砰砰机关声响，那束缚他的所有铁环纷纷打开。
江尘坐起，就看到自己正坐在一间手术室中，几名医师正看着他，同时发出吃吃笑声：“手术很成功，希望你不会介意脱发。”
啥玩意儿？
江尘下地，一名护士已举起镜子对准他。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江尘愕然。
干！
我成秃子了？
在他的脑袋上还有一道显眼的疤，几乎围绕了脑袋一圈。
这意味着他的脑袋之前已经被人开过瓢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江尘眯起眼睛。
秃子小意思，头发还可以长出来，现阶段大不了带个假发。
关键是看起来没有触发睚眦必报。
他们可是给我开瓢了的——难道是因为认知？我在昏迷时被开瓢，认知里不存在伤害，起来后事情已经过去了？
江尘无意中发现了关于戒律的某些特点。
他轻声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门开。
白飞飞和白寿走了进来。
白寿笑道：“我知道伱可能不太喜欢这样，但是很抱歉，由于你拥有幽魂体质，很难被长时间麻醉，我们不得不使用失魂药剂……这东西必须在你没有戒备的情况下才能完全发挥效果。”
白飞飞接口：“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不希望在给你开颅的时候你醒过来。”
江尘哼了一声：“理由很充分，感觉却很不舒服。你好不容易相信了一个人，转头他就把你药翻了。如果我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呢？”
白寿正色点头：“这很正确。我们都会犯错误，只要不是致命的错误，那就还来得及弥补。”
“你们到底在我脑袋里装了什么？”江尘问。
“指令芯片。”白飞飞回答：“确切的说，将程序指令脑芯片，一种结合了乱界功能和本世界科技的特制芯片，也是协会这些年来对乱界研究的最高成果之一，最近刚研发出来的。可以输入一段特定程序，一旦发动后就必须执行。”
指令芯片不是规则物品，并不能对抗信仰之钟，但也不需要对抗——信仰之钟的疯狂膜拜是规则力量，神器都无法对抗，而产生膜拜的后果就是对自己信仰之物第一时间跪拜，祈祷，从而导致无法继续敲钟。
但是程序指令不管这个，你可以膜拜你的信仰之物，只是在你膜拜之前，你得按照既定程序把钟给我敲完。
这并不影响信仰，所以即便是中招的人也依然可以完成敲钟指令。
这就是他们解决敲钟问题的办法。
受戒人在乱界这么多年来总结出的第一经验就是：对于规则类能力，你不能直面对抗，但可以迂回绕过。
这刻明白之后，江尘也没有介意，只是问：“我死过之后，芯片还会继续存在我脑子里吗？”
白寿摇头：“正常情况不会。”
“正常情况？”
“乱界有太多异常，涉及到规则，谁也不能把话说死。但就算存在也没什么害处，那段指令只是强制你敲钟时按我们设计的指令必须敲完，没有其他任何后手。”
你就算有也不会说。
事已至此，江尘也没什么好说的。
白寿已道：“走吧，我们时间不多，这事是秘密进行的，不能让其他高层知道。”
江尘穿好衣服径直走出手术室，眼前是一条银白色的金属长廊。
在白寿和白飞飞的带领下，走过那片金属长廊，他来到一间宽敞大厅。
大厅是半圆形的，正对面是透明玻璃。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下方是一个硕大的仓库般，里面矗立着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类奇特物品，上面还都有标号。
其中一些只有标号，没有物品。
站在玻璃前，白寿指着下方货架道：“这就是1号仓库，里面的东西有不少是规则物品。”
我去！
这么多规则物品？
规则物品这么不值钱的吗？
江尘惊讶看白寿。
白寿看出他的心思，笑道：“绝大多数规则物品没什么害处，它就像戒律，会带来一些麻烦，也可以带来一定的增幅。这些规则物品大多是受戒人在乱界中因为种种机缘带来的，因为难以驾驭的缘故，交给了协会，由我们统一保管，收藏。有时候也会交给有需要的人。”
白飞飞道：“当然也会有一些比较威胁的物品，比如信仰之钟就是。”
白寿手一挥：“跟我来。”
带着江尘穿过大厅，江尘再次进入一条长廊。
长廊上烙印着大片的符纹，闪耀着神秘的光泽，长廊一共有九个房间，最尽头的地方是一扇门。
当江尘看到那门时，心脏竟不由自主的砰砰狂跳起来。一股强大而莫名的恐惧充斥心间，江尘耳边仿佛响起深沉的莫可名状的呓语，让他的精神有种饱受折磨的恐怖之感。
白飞飞已捂住他的眼道：“别看那门，那里面关着一个很可怕的家伙。”
江尘连忙低头，耳旁那莫可名状的呓语依然存在回响着，同时白寿也低喃出声，如佛印颂念，冲刷着江尘身心内的冲击，终于让他的心情渐渐平复。
白飞飞收回手，停下脚步：“里面我不能进去，接下来由我父亲带你进。”
“闭上眼。”白寿已道。
江尘识趣的闭眼，白寿拉着江尘一步步向前走去。
江尘默默的数着步子。
在走出二十步左右后，他们停下。
白寿打开右侧的一间房间，道：“进去吧，只有你能进。记住，钟声响起同时，尽量凝聚精神……那虽然没什么用，但总之尽力就好。我们在你身体里装了炸弹，指令结束后，芯片会指令引爆，你会死亡，然后就没事了。”
说着将他推入房内，关上门。
睁眼，江尘看到这是一间雪白而空旷的房间。
房间四周墙壁，包括顶部和地板都用大量的隔音棉铺成，中间处吊着一面青铜古钟，上面烙印着神秘的符文，看不懂的字符，当你凝视它时，感觉每一个符文都仿佛活过来一般，在眼前诞生出万花筒般的迷离景象，充斥着神秘浩大之感。
在铜钟下面还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信仰之钟，聆听此钟声会对随机物品或生命产生狂热崇拜，无差别有效。规则级！”
“危险级别：SSS。”
“呼！”江尘长出口气。
我终于又要敲钟了。
江尘不知道这次敲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但他至少知道：这绝对不是父亲短时间内希望他触碰到的东西。
如今自己提前敲响这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
但不管怎样，他都要尝试。
取出小木槌，江尘站在钟前。
他闭上眼睛，默念着：“启动！”
下一刻脑海中闪现出诡异的指令图纹，同时江尘感觉自己的身体，手臂，仿佛都不再属于自己，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
灵魂无法掌控肢体，程序指令下，一切都将按照既定的程序来完成。
然后挥舞着木槌的手缓缓扬起，落下！
咚！
沉闷的钟声在房间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