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端面对年绶这个问题，竟然笑了，指着自己的断脚说：“这么说吧，他会不会自杀，就相当于问我会不会自残一样。老王这个人，其实心里很乐观，他就算是想自杀，也只是不想给儿子添麻烦，毕竟癌症很花钱的，他家里条件又一般，儿子正在事业上升期，他不想把儿子给耽误了。还有，他很怕死的，平时有个小感冒都马上吃药的，怎么会去自杀。”
年绶想了想问：“那么李叔呢，您觉得他会自杀吗？”
张永顺没马上回答，许久才道：“他就算自杀，估计也是他自己说的什么死了之后能成仙，那个怎么说来着？”
“尸解仙？”年绶立即道，“是这个词吗？”
张永顺立即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尸解仙。”
年绶想起在李树端房间里看到的那些工艺品，还有书架上的那些书。随后，年绶又问：“您和李叔还有王叔，三个人平时会吵架吗？”
张永顺道：“当然吵架了，我还好，我知道李树端那脾气，但是老王和他就不一样了，两人呀很奇怪，下棋就吵架，李树端呢有点输不起，总是悔棋，老王就不干，有时候都差点动手，不过，就算这样，两人还是经常下棋。”
年绶分析道：“因为李叔没人陪着他玩，而老王又觉得只有李叔那棋艺还尚可？所以，两人属于没办法硬凑在一块儿的？”
离开张永顺房间的时候，阿茕却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永顺。夕环觉得很不礼貌，赶紧把阿茕拽走了，阿茕却是一步三回头，那眼神看得张永顺十分尴尬，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儿到底是怎么了。
来到走廊后，杨巅峰迫不及待地问：“年绶，你问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啥要调查他们几个人的关系呢？”
年绶道：“这是唯一可以查下去的线索，总不能让我去找一个神棍把鬼招出来吧？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相信有鬼，至少通俗说法里的鬼是不存在的。”
杨巅峰又问：“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结论？”
“没有，”年绶看着前方，“我们去王卫兵那里看看吧。”
年绶运气不错，今天王卫兵身体状况良好，所以允许见客。王卫兵也乐意见他们，毕竟一个人住在病房里很是孤独，会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年绶也不客套，上来就说明自己是来调查的，杨巅峰为了让王卫兵配合调查，告诉他会减免他半个月的房费。王卫兵对此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说了一句：“也许是潜意识里，我自己就是想自杀吧，所以，自己才没有发现。”
年绶没有再问具体的情况，因为李树端、张永顺和王卫兵的情况一样，都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做出的那些事儿，唯一的区别在于李树端和王卫兵被救下了，而张永顺则断了脚踝。
年绶却是问：“王叔，毛春英和窦桂兰你认识吗？”
“毛春英我认识，窦桂兰也算认识吧，应该说，没有人不认识她，她那么有钱，还那么高傲，”王卫兵说着自己也笑了，“春英不一样，春英人特别好，对我也很好。”
年绶看着王卫兵不自觉露出的笑容，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随后问：“王叔，您也该找个老伴儿了，我看春英阿姨就不错。”
王卫兵闻言竟然脸红了，连连说不。
年绶顺着往下问：“春英阿姨肯定在老年公寓还有不少追求者吧？”
王卫兵点了点头：“老李和我都喜欢她，其实老张也喜欢，若不是老张怕家里不同意，恐怕已经和我们竞争起来了。”
年绶看了一眼杨巅峰，杨巅峰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一脸疑惑。因为年绶听出来了，王卫兵还不知道毛春英已经意外摔死了，要不，他现在肯定很伤心。年绶也不敢说，毕竟王卫兵身体不好，万一受了刺激，加重病情就糟糕了。
此时，夕环发现，阿茕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看着王卫兵，那眼神与之前看张永顺的一模一样。夕环不知道阿茕这是怎么了。
年绶又问：“王叔，那你觉得，你和李叔两人谁才能获得春英阿姨的芳心呐？”
王卫兵露出愁容：“不知道，老李其实比我有文化，春英呢又喜欢有文化有知识的，我也拿不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都这把年纪了，无所谓了。”
年绶问：“那春英阿姨对你好点，还是对李叔好点？”
王卫兵摇头：“不，不知道。”
夕环见王卫兵那副害羞的模样，偷笑着，原来人不管上了多大年纪，一旦陷入爱情，都是一个样。
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年绶等人告别了王卫兵，王卫兵还在挽留他们，说医院有饭，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被年绶婉拒了。几人回到车上之后，年绶刚坐下便说：“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李树端、张永顺、王卫兵和毛春英这四个人都有关系，而且不止认识这么简单，他们之间还有亲密关系，也有矛盾。”
夕环立即问：“这么说，唐堂和唐绝两个人说中了，窦桂兰的自杀与整件事没有关系？”
年绶摇头道：“没有，窦桂兰与那四个人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她的自杀既然已经定性，我们再查也没有意义，就算有兴趣要查，也是查唐堂和唐绝两人，之后再说吧，先解决眼下的事情，事情我差不多捋顺了。”
杨巅峰闻言，眼睛都亮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了？”
年绶点头道：“我知道了动机，只是没有证据，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办到的，这太离奇了，不，是离谱。”
杨巅峰立即问：“怎么回事？”
年绶道：“我们先回去吧，我在路上好好想想，我还得再去看看现场。”
杨巅峰驱车将几人带回老年公寓，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暗，因为上午请了所谓的“阴阳先生”来的关系，不少老人也算是安心了，加之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整件事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平息。
杨巅峰叫伙食团单独准备了一桌菜招待年绶三人，期间不断问年绶结论是什么？年绶只是简单回答他，绝对不是什么闹鬼，只是他没有搞清楚凶手是怎么去做的。
杨巅峰疑惑：“凶手？你之前就说了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
夕环在旁边道：“很明显，只能是李树端。”
杨巅峰愣住：“李树端？怎么可能？他不也是受害者吗？”
年绶放下筷子，看着杨巅峰：“大哥，你想想，李树端是真正的受害者吗？他不是，他没有受害，他只是看起来险些受害而已。”
杨巅峰也放下筷子：“对呀，他是要跳楼，然后被发现救下来的，没有受害。可你为什么认定是他呢？”
年绶道：“以下只是综合得到的线索来推测，首先是李树端和张永顺，两人之间有矛盾，从下岗的时候就有，李树端一直认为自己比张永顺强，比张永顺有文化，但是张永顺却比他过得好，出于嫉妒亦或者说是别的，他让张永顺断了脚踝。你也说了，李树端脾气很古怪，那种古怪应该是一种极端性人格，很自负，但自己也清楚自己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强。李树端和王卫兵两人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因为下棋，还因为毛春英，听王卫兵的说法，他和李树端都很喜欢毛春英，但毛春英怎么看，我们已经不得而知，毕竟人已经死了。但是结合这些线索，再想想毛春英的死，就容易推测到凶手了。”
杨巅峰听完点头赞同，但立即问：“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不会有法术吧？毛春英摔死的时候，李树端可是在房间里呢。”
年绶重新拿起筷子：“先吃饭吧，吃完后，再带我去看看监控。”
阿茕却意外地不怎么吃东西，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因为年绶的注意力全部在案子上，所以，他也没有太关注阿茕，反正在身边，又有夕环帮助照顾。
年绶查看监控后发现，毛春英摔死之后大概十分钟，李树端才从房间里出来，而张永顺和王卫兵当时都已经在医院。而张永顺和王卫兵出事的时候，从监控看，李树端也一直在房间里。
年绶盯着屏幕靠着椅背，喃喃道：“难道我错了？不是李树端？可是，只有他有动机，那么他又是怎么办到的呢？”
年绶把夕环叫到跟前来，低声问：“在异道中，有没有人可以远程做点什么？”
夕环笑道：“那就多着去了，不过都是传说，怎么可能是真的。”
年绶只得离开监控室，直接上了顶楼，站在李树端被发现救下来的地方，思索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只得坐下来眺望远方，看了一会儿，目光再收回来的时候，看到花园中还有几个老人在那里散步，散步的老人像孩子一样，互相踩着对方的影子玩。
也就是这一刻，年绶猛然间想到了刚获得的那本年成凯的日记，他立即转身看着在不远处陪着阿茕玩耍的夕环：“夕环，你说，会不会是影子？”
夕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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