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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章十七:深山尸林

侦察排并未直接沿着那条小路前进,而是安静的走在小路旁边的树林之中。过于明显的路很大几率会有伏击,而且极有可能被敌人布下地雷之类的陷阱。如胡仲源等人所料,他们很快就发现树林之中埋伏的敌人,从那群敌人穿着打扮来看,只有少量是溃退的蒋匪军,剩下大部分都是没有受过什么训练的土匪,也因为如此,土匪的前哨根本没有发现他们。

就在排长李德龙与指导员刀宏商量是否要歼灭这群埋伏的土匪时,刀宏却建议他们先与大部队取得联系,摸清楚这群土匪的聚居地,从眼下的情况来判断,他们说不定是奴役或者蛊惑了山林中的百姓。如果贸然发起进攻,必定会伤及无辜。

排长同意了刀宏的建议,决定尾随那群土匪,看看他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并且他们也从土匪为数不多的人数判断出,这只是一股类似前哨的警戒部队,歼灭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

入夜之后,那群土匪离开树林,沿着小路往回走。侦察排也在树林中悄悄尾随,走了大概半小时的路程,就发现了藏在密林后方山坡上的一个村落。远远的就能看到村落里的火光,似乎里面住了很多人,而且那群土匪似乎不认为有威胁,所以,村落各处都点着取暖用的火堆,让侦察排稍微靠近就将其中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刀宏观察了一阵后道:“这个村落里看样子至少有一个连的人,蒋匪军的人数大概在一个排左右,也只有这一个排有像样的战斗力,如果真的打起来,蒋匪军一旦后退,那群土匪就会作鸟兽散。”

李德龙闻言立即道:“那我们就半夜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但是有件事很奇怪,”刀宏用望远镜继续看着,“村落里看起来没有村民,如果是这群土匪已经杀害了村民,村子里多少都有点痕迹留下来,可是,并没有战斗的痕迹。”

李德龙分析道:“会不会是村民发现土匪来了,所以逃进深山了?”

刀宏摇头:“没那么简单,这里的山民不会轻易束手就擒,肯定会反抗,反抗就会留下战斗的痕迹,但是村落里面却没有任何战斗留下来的痕迹,这就很奇怪了。”

按理说,这些土匪一般不会屠村,都会留下一些人为他们干活儿做饭搬运东西等等,但这个村子里看起来除了土匪没有其他的人。因为情况不明,他们只能继续等待,等待后续部队。大部队收到电报后指示他们原地待命,会派一个加强连急行军赶来配合他们剿灭这股土匪。

即便是急行军要赶来,至少也得两天时间。所以,在加强连赶来的时候,他们只能原地待命,密切注视着那股土匪。

胡仲源讲述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年绶道:“当天晚上,为了怕有突发情况,就派了一个班的战士,分成两个组,负责侦查村落周围的情况,担心那里还有土匪的暗哨,我就是其中一组,我记得很清楚,我那个组三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梁二才和钱富贵。”

胡仲源、梁二才和钱富贵三人摸进村落的左侧森林之中,三人前进的时候呈三角战斗队形,除了胡仲源手持一支栓动式步枪之外,其余两人都拿的是美式M3冲锋枪。

为首的梁二才走了没多久,忽然间停下,蹲下的同时也抬手示意胡仲源和钱富贵两人停止前进。胡仲源以为发现了敌人,轻轻拉动了枪栓上膛,举枪瞄准前方,随后很快发现了上方树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梁二才回到两人跟前道:“前面好像有什么,但应该不是人,没有任何动静,我换个位置看看。”

那一夜天气放晴,天上也出现了罕见的明月,所以,梁二才换了个角度后,定睛一看,发现是个人浮在半空,他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那人不是浮在半空,而是被吊在了树上。紧接着,他慢慢上前,抬头仔细张望,这一看不打紧,直接把梁二才这个老兵都吓了一哆嗦,愣在了当场。

因为前面的几棵树上吊着五具尸体。

梁二才立即回去说明情况,胡仲源和钱富贵赶紧跟随他前去查看。到地方一看,果然如梁二才所说,真的吊着五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

钱富贵恨恨道:“这群狗日的土匪!”

胡仲源也是义愤填膺,看到此情景,他们都认为这些人都是土匪杀死的村民。不过梁二才却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这五个人吊死在这里?”

因为是半夜的关系,也看不清楚,搞不清楚状况,三人只得返回驻地,回去后汇报了情况。刀宏命令他们先休息,等天亮后再带他前去查看。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梁二才、胡仲源和钱富贵三人与刀宏一起前往昨晚发现尸体的地方。到了地方后,三人站在树上放眼望去,才发现尸体不止五具,至少有二十来具尸体都被挂在了树上。

虽说这些战士不是什么医生,但也是久经沙场,大致判断出这些人死了大概应该不到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十天前这群土匪到达这里,然后杀害了村民。

刀宏爬上树,观察着那些尸体,而梁二才则招呼其他两人准备把尸体解下来,好生安葬,就在三人要动手的时候,刀宏却命令他们停手。

梁二才不解地问:“指导员,为什么呀?难道就让他们在这里吊着。”

蹲在树枝上的刀宏看着下方吊着的尸体道:“有点不对劲,你们看,这些人虽然被吊在这里,可是身上都有伤口和伤痕,从伤痕上判断,他们被打过被砸过,还被刀砍过,还被类似长矛的东西刺过,可是,衣服上却没有血迹。”

梁二才和钱富贵不明白,胡仲源倒是反应过来了:“既然没有血迹,那就说明他们是死后才被吊起来的,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梁二才立即道:“那些狗日的土匪不都这样吗?杀一儆百,挂在这里,警告其他人。”

胡仲源看着他道:“如果要警告其他村民,肯定会把尸体挂在村口或者其他显眼的地方,为什么要挂在这里?”

刀宏点头道:“还有,土匪如果想要泄愤,最多会拿其中一具尸体动手,可你们看看,这里每一具尸体都有伤痕。再者,有些伤痕是农具留下来的,土匪有枪有刀,会用刀砍刀刺,用枪托砸,甚至是开枪,但怎么会用农具呢?”

钱富贵一脸疑惑:“那指导员的意思是?”

刀宏神情变了,变得有些紧张:“不对劲,我们往前搜索看看。”

四人继续往前搜索,绕着村落来到其后方的山中,很快就发现前面树林中每一颗树上都绑着人的衣裳。那些衣裳明显是山中百姓的服饰,男女服饰都有,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绑在树上。

刀宏命令其他三人警戒掩护,自己则走到一棵树前仔细看着,随后道:“这是夸族的服饰,那个村落应该住的是黔州的夸族。”

胡仲源问:“指导员,什么是夸族呀?”

刀宏抬眼看着前方:“就是生活在黔州深山中的一个族群,汉语翻译过来他们就叫夸族,这是个很神秘的部族,除了要换一些必要的东西之外,他们从不出山,以山为家,崇拜山神。”

胡仲源等人点头,暗暗佩服这个派来的指导员果然是见多识广。

四人继续在树林中前进,随后发现,前面林中的树不再密集,小树几乎没有,全都是大树,而那些大树之上全都绑着人的衣服,男女老少的都有。

刀宏看着四周道:“难道说这是夸族的禁域?”

梁二才低声问:“禁域?”

胡仲源解释:“就是不允许来的地方。”

钱富贵看着四周:“这里好阴森呀,会不会有埋伏?”

如果换做其他人,肯定会觉得这里会不会有鬼怪之类的,但这些都是唯物主义战士,第一反应只是担心会中埋伏。

刀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在那里沉思着,不久后转身道:“我们先回驻地,这里应该是夸族的禁域,要尊重人家的民族信仰习惯。”

四人原路返回,在回到吊有尸体的那片树林时,刀宏又停下来抬头看着:“这些尸体穿着的衣服虽然也是夸族的,但却完全不一样。”

梁二才问:“是不一样,好奇怪。”

刀宏给三人解释道:“夸族的衣服分为两种,一种是平时穿的,另外一种是非常时期,例如说祭拜或者红白喜事的时候穿的。你们眼前看到的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就是他们日常穿的常服,而绑在树干上的那些衣服属于林服。”

胡仲源好奇地问:“为什么叫林服?”

刀宏继续解释:“他们举办仪式,不管是红白喜事也好,还是庆祝生辰寿诞,亦或者过节,都会在树林中。因为他们自称是大山的子民,但是山对他们来说是神圣的,只有长在山中的树木才是山神赐予他们的东西,所以,只能称为林服,算是对山神的一种尊敬。”

钱富贵闻言好奇地问:“你们说,真的有神仙菩萨那些吗?”

梁二才立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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