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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二十一:果城

唐家堡位于凌云山之中,凌云山准确来说并不是单独一座山,而是山脉。只不过范围并没有滇省高黎贡那么大,不过在果城的地界上,凌云山已经算是险峻。因为气候的原因,凌云山一年四季丛林植被都很茂盛,加上唐门几百年来一直在经营此处,所以,山中遍布机关陷阱,而这些机关陷阱因为设置巧妙的缘故,加上唐门故意散播谣言,周围的百姓都认为凌云山内有妖怪出没,不敢轻易走入。

可是,唐七却没有立即带年成凯三人前往凌云山,主要原因在于,当地守军头目刘天福正准备进入凌云山内搜索。刘天福为什么要搜索凌云山?原因是,大概半年前,刘天福心血来潮要进凌云山打猎。要说这刘天福原本也是个迷信的人,他也知道流传在当地百姓中的故事,可他并不是本地人,加上觉得自己如果进入凌云山再平安回来,还可以借此建立威信,于是不顾手下的劝阻,带着一个警卫排便进入了凌云山。

不过,进入凌云山之前,刘天福还是虔诚的在山前开始祭拜山中的神灵精怪——这也是对当地习俗的一种尊重。如果刘天福大摇大摆就那么进去,当地迷信的百姓会觉得他这么做会触怒山神,反而引起他们的不满。

虽然该做的一切都做了,可刘天福在进入凌云山的当天晚上就遭遇了一系列怪事。刘天福和自己的警卫排在山中宿营,宿营之前刘天福是一无所获。其实他有所获才奇怪,要知道这里大部分都是唐门制造的陷阱,除了鸟类,其他稍大型的动物肯定逃离了这个区域,毕竟这些陷阱无论对人还是动物来说,一样具备杀伤力。

刘天福偏偏不信邪,虽然沿途没有发现任何动物的脚印,可他还是觉得如果晚饭不能弄点野味来吃,太没面子了,于是,刘天福将警卫排分成两组,一个班留在宿营地,另外一个班则跟着他深入丛林继续狩猎。

谁知道这一进去,刘天福不仅自己受伤,手下一个班的士兵也全都丧命,他因为走不动,只得扯着嗓子呼喊,虽然把剩下那个班的士兵叫来救了自己,但回去的路上因为天黑害怕慌张的关系,又折损好几个人,等刘天福狼狈出山的时候,就剩下他和三名士兵。

刘天福这下可是信了山中有妖魔精怪这么一说,并且还非得说其中两个士兵八字与他不合,这才导致一系列事情的产生,将那两名士兵各打了五十军棍赶走,还勒令那两名士兵必须在南昌城内当乞丐,当满一年才允许离开。

这两个乞丐士兵整日在路边乞讨闲聊,刘天福的故事也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满城皆知,这全城人都觉得刘天福是闯了大祸,惊扰了山中的精怪。刘天福听到百姓这么一说,脸上更是挂不住了,亲自点了一个营的士兵进山“斩妖除魔”。

听完唐七的讲述,年成凯也只是冷笑了一下,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军阀的作风,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如何进入唐家堡去寻找那把钥匙。

年成凯说出自己的建议:“刘天福要进山,唐家堡肯定要忙于防御,凌云山一带肯定会乱成一团,我们可以趁乱进入,只要有你这个向导在,我们绕开刘天福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墨花旦和毒探花也赶紧附和,毕竟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唐七却说:“你们太小看凌云山和唐家堡的机关了,我虽然在这里长大,可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记得住所有机关,就算记得也无法化解所有机关,要想进入唐家堡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获取刘天福的信任,他毕竟手下有兵,是这里的土皇帝,帮助他一路打到唐家堡。”

墨花旦立即问:“你不是说唐家堡固若金汤吗?”

唐七道:“那是从前,如今是火器时代,枪炮足以砸开唐家堡的大门。”

年成凯又问:“那么第二个办法呢?”

唐七道:“第二个办法,就是帮助唐门,驱赶或者干掉刘天福的人,或许这样,还能获取进入唐家堡的机会。”

墨花旦闻言后,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么,细节呢?”

唐七看着墨花旦:“细节?”

墨花旦道:“你说的只是计划的大概,还有细节。”

墨花旦是杀手出身,这类计划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任何一个杀手要执行伪装潜入任务都必须要注意细节,因为细节如果不完善,或者有漏洞,就会导致任务的失败。

年成凯解释道:“你的第一个计划,我们如果要获取唐天福的信任,用什么方式?要不,就伪装成为什么捉妖大师,要不,就直接告知你的真实身份。可是,刘天福的动机只是要找回面子而已,如果他临时变更自己的意图怎么办?”

唐七看着年成凯:“那就执行第二个计划。”

年成凯又道:“你这么多年没回唐家堡,对唐家堡内部的事情不清楚,你父亲唐震是不是还在主事,如果他还在主事,你认为,你这么做,会让他放你进去吗?就算可以,他如此谨慎守旧的人,只会带你回去,不会带我们一起。我知道,你想告诉我,可以里应外合,可是,那是遍布机关的唐家堡,你都不熟悉所有的机关,里应外合的成功率只有不到两成。”

墨花旦更加直接:“所以,唐七,你到底想干嘛?让我们去送死吗?”

唐七表情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只是道:“我的脑子只能想出这两个办法,当然,这只是我的提议而已。”

墨花旦和毒探花看向年成凯,他们两人自然只会听从年成凯的建议。

年成凯起身看向窗外:“情况不明,不能妄动,我们得先查清楚果城城内的情况,以及唐门的动向。墨花旦,你去街头探查情况,周围的戏班都交给你了。毒探花,你去周边的药铺医馆调查。唐七,你就去搜集下果城城内关于唐门眼线的事情。”

唐七问:“那你呢?”

年成凯道:“我去找冥耳,眼下找冥耳是获取情况最便捷的方式,虽然我身上带的现钱不多,但还有些支票和冥市银票。”

当时已经没有银票这么一说,毕竟在发行法币之后,法律虽然废除了银元的流通,但银元在民间依旧是硬通货币。不过极少有人带着大批银元在身上,所以当时某些银行甚至当铺就制作起了黑市银票,各地冥市也有自己的银票可以用于流通。不过最便携的还是支票,只不过支票必须要在大城市才有用,在一般的小地方,很多人都不知道支票是个什么东西。

年成凯安排妥当之后,先行一个人离开,离开之前他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墨花旦,墨花旦深知年成凯要他做什么,于是也第二个离开,不过离开后,却是直接前往了客栈对面房屋的制高点,偷偷潜伏在那里,盯着从客栈中走出的唐七。没错,年成凯给墨花旦的真正任务就是盯住唐七。

年成凯不信任唐七,特别是唐七在说出自己那两个看似靠谱的计划后,更让年成凯怀疑他。可是从逻辑上说,唐七没有必要害他们,因为他们现在去唐门是矩炼在死前安排的,如果不拿到藏在唐门的那把钥匙,就无法开启遗迹内藏有机关人偶大军的那扇门。

如果这件事有问题,那么问题只能出在矩炼的身上,从这个逻辑往下推理,矩炼有可能只是利用年成凯帮助唐七去达到某种目的,换言之,唐七继承了矩炼的意志,想要做的事情恐怕比矩炼所说的还要可怕。

虽然年成凯对果城城并不熟悉,但身为异道的人要找到冥耳并不是难事,冥耳的人遍布在各个地方,特别是脚夫、乞丐、车夫这些人之中,所以,年成凯只需要观察就很容易找到他们其中的引路人。

很快,年成凯就从等活儿的车夫中发现了一个,随后他直接坐上车夫的车,车夫询问:“您要去哪儿?”

年成凯先是拿出一块大洋,然后道:“去有消息的地方。”

车夫会意,拉着年成凯就走,随后将年成凯拉到一个茶园前,随后道:“西北角,靠窗户那一桌,窗户外面有一颗桂花树。”

年成凯走进了茶馆,随后找到那颗桂花树,先站在树下看着窗内的茶桌,这才走进去,而他的这些举动都在冥耳人的眼中,等他落座之后,一个商人打扮的人上前来坐在他的对面。

同时,小二也上前来,那人直接点了茶之后,年成凯拿出一张支票和一张银票摆在桌上,这表示黑白两道的消息他都要。

商人点了支烟道:“逐货师就是出手阔绰,您想知道什么?”

年成凯道:“我想知道唐门的消息。”

商人微微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唐门的消息我们知道的也少之又少。十年前,唐门的大少爷唐七出走之后,唐门将果城城内的耳目全部撤走,很明显就是怕我们得知消息,后来我们相信他们换了一批人,但是这批人具体都是谁,我们不清楚。”

年成凯问:“怎么会这样?”

商人回答:“唐门彻底封锁了,你可要知道,凌云山什么都有,山里有地有水能种菜,还能养牲畜,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就算要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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