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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十九:再聚

祁桐君去军统报信后,就被王鹤单独关押起来,这件事除了他的心腹之外,就连唐尘和沈醒都不知道。在王鹤被枪毙之后,祁桐君也被遗忘了,一直被锁在地下室中,直到那名心腹想起来,思索半天终于去了特派主任办公室找沈醒,将祁桐君的事情告知。

沈醒闻言大怒,差点抽那个特务几个耳光,立即让特务领路带自己去见祁桐君。等门开之后,他们才看到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祁桐君,赶紧叫医生来救。

因为这间地下室太封闭,又太隔音,祁桐君前几天在这里呼救,完全没有任何人听到,而那名心腹在亲眼看到王鹤被枪毙后,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醒救回祁桐君后,又叫来王鹤的心腹,询问详细情况,细问后才知道前因后果。他之前就在思索,王鹤哪儿来的倭寇间谍的情报,原来是祁桐君告知的,于是,他便开始审问祁桐君,谁知道祁桐君因为这几天一直被囚禁的关系,心底已经感觉到不妥,不愿意再说,只表示自己要见王鹤。

沈醒无奈,只得道:“王鹤因为犯了法,被枪毙了。”

祁桐君一愣:“那个倭寇抓住了吗?”

沈醒道:“跑了,我们派去的人也全部被杀,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没有留下记录,也没有你的笔录,所以,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桐君沉默着,开始不说话,因为他也糊涂了,他甚至有些后悔来军统报信,西海一郎没抓住不说,事情还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动。

此时的沈醒也意识到,祁桐君很重要,同时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弄不好还会伤到自己,王鹤就是因为处理不当被枪毙的,所以,他不能接手这件事,于是就将祁桐君直接带到上面关押,准备等唐尘回来的时候再交给他处理。

入夜之后,年成凯、唐尘、池同书三人才来到棚户区的废墟前,也就是巡查遇害案的现场,因为五名巡查都死在这个区域之内。同时,年成凯还提议将唯一的幸存者段三龙也带到了现场,也叫来了唐七。因为年成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他怀疑过也许是机关人偶做的。

当然,如果唐尘知道祁桐君被扣押在军统,恐怕这件事就会简单许多。唐尘自然也怀疑过王鹤的情报来源,不过因为王鹤被枪毙的原因,情报来源也变得敏感,他不敢轻易去触碰,担心万一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自己也会遭殃。实际上,军统经办的案件中,有很多原本可以破获的案子,都是因为这类的原因而被耽误了。

现场的勘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唐七也判断与机关人偶无关,他们只能返回呼景盛家,不过回去后,唐尘手下便汇报说沈醒有急事找他,希望他回军统站一趟。

唐尘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年成凯,年成凯道:“你自己斟酌。”

唐尘只得点头,也没说什么,自己开着车就回去了。

年成凯则是走进后院,去看望依旧躺在床上的呼景盛,年成凯给呼景盛开了安神的药,所以,呼景盛的情绪还算是稳定,就是有些迷糊。见年成凯来了,坚持着还想下床。

年成凯上前制止,坐在床边道:“躺下,不用起来,这些个师徒礼节就免了,以后都免了。”说罢,年成凯沉默了一阵又道,“其实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卷进来。”

呼景盛却是摇头:“师父,这和您没关系,就算我不拜您为师,那些狗特务一样会想方设法的四处陷害,我家大业大,又不愿意和这些人同流合污,被盯上是迟早的事情。”

年成凯虽然知道呼景盛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依然是愧疚。

呼景盛又道:“我其实那天真的想杀了唐尘为家人报仇,但是,我得顾全大局。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悔改,我只相信师父您的判断。师父,景盛从未后悔拜您为师。”

年成凯已经说不出什么来了,他只是默默点头,也不知道为何,他感觉以前消失的那些情感似乎在悄然间又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只有悲伤和难过,全是一些负面的情绪。

年成凯照顾呼景盛让他睡下,等其睡着了后才走出屋子,出来后来到前院,却看到王志正在教那三个少年一些基础的功夫,王志的出拳方式让年成凯觉得诧异,因为他的招式类似于铁衣门的基础剑术,虽然他用的是拳,但拳中藏剑。

年成凯立即问:“王志,你用的什么拳法?”

王志看着年成凯道:“家传的拳法。”

年成凯又问:“家传的?你家里是东北哪儿的?”

王志道:“黑河,不过早些年在奉天,最早是闯关东那阵儿从山东到关外的。”

年成凯问:“您父亲和爷爷叫什么?”

王志回答:“我爹叫王古,我爷爷叫王商陆。”

王商陆?年成凯一惊:“王志,你家原本不姓王对吧?”

王志其实刻意隐瞒了这一点,但没想到年成凯立即发现了,他迟疑了下点了点头,反问:“年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家原本不姓王?”

年成凯按照王志之前所教的拳法耍了一套,随后道:“这套拳法是从剑法中演变出来的,当年异道铁衣门中有个剑术高手,本名不知,但他师父赐名为商陆。”

商陆是一种草本植物的名称,因为其根肥厚如人参,所以又有别称叫土人参。商陆果实成串,未成熟时是绿色,成熟后为黑色。商陆之所以得此名,全是因为他被师父捡到的时候,正好旁边有一株商陆,故此得名。

商陆的剑术并不华丽,所学的都是基础剑术,但他就是凭借这些基础剑术在异道成名,按照商陆的话来说只要了解功夫本身,就知道万变不离其中的道理,学好基础,就可以应对一切。只不过商陆不追求名利,曾经在异道举办的比武大会上力压群雄后,逐渐淡出异道众人的视野,虽然那次他本应是异道剑术第一,却在最后关头放弃了。

王志点头道:“对,我爷爷是后来才在名字上加了个王字,他没有完全舍弃名字,就是为了纪念他的师父。”

年成凯问:“您爷爷当初放弃比武,是因为看透了吧?”

王志笑道:“年先生,如果我爷爷在世,你们俩肯定会成为至交好友。就连我父亲以前都不理解为什么,但我爷爷说,比试就是个名利场,就算得了第一又怎样?那只是暂时的,迟早会出现比你更厉害的人,而他学剑,并不是为了争夺什么名利,仅仅只是因为他喜欢,所以,后来他才将剑术演变成拳法传了给我。”

年成凯当然知道,无论什么行业,都有三种人,第一种是天才,学什么都快,第二种是仅仅喜欢,因为喜欢所以钻研,第三种就是一般人,他是被选择做了眼下的事情,对于这类人而言,会就行了,高低不论。

这三种人中,第二种往往是最厉害的,无论文武,只要痴爱,都会逐渐进入一个别人无法达到的境界,但自己却浑然不知。对于这类人而言,他们从不以他人为目标,他们超越的只有自己。

年成凯推测,也许商陆就是霾国后裔,因为出现了变故,所以被家人遗弃,然后被铁衣门的人收养长大,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只是,王志到底属于霾国十二部落中的哪一支呢?

这件事王志的爷爷商陆不知,王志肯定就更不知道,不过,年绶见旁边那三位少年学得兴起,也就没再打扰,便让他们继续练习。

年成凯离开的时候,王志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唐尘回到军统站后,沈醒便将祁桐君的情况告知,唐尘这才知道王鹤的情报来源。他脑子也转得比较快,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先是告知沈醒这几天古堡就会从重庆派人来亲自审问倭寇荒木安庆,并问有没有什么指示?

沈醒只是说没有特别的指示,有机会便汇报,随后唐尘立即提出是否可以将祁桐君带走审问。

沈醒闻言笑了:“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唐尘立即道:“是,但是我不敢保证,所以,打算先带走审审再说,主要是因为,他来找王鹤,然后王鹤出了事,之后他又什么都不肯说了,所以,我认为,只要这个人一天还在军统战里面,他一天就不会开口,与其这样耗下去,不如换个环境试试。”

沈醒看着唐尘,故意迟疑了一会儿。唐尘立即道:“老师,只要有情报,我肯定会马上告诉您。”

沈醒故意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出事,要知道,王鹤就是因为他的情报出了意外。”

唐尘道:“不会,这个人是破案的关键,只要案子能破,我就能获得更多关于古堡内部的讯息。老师您放心,我永远都是您的学生。”

这句话唐尘说的巧妙,他没有说自己永远是军统的人,而是说自己永远是沈醒的学生,就表示,他不会越界对戴笠汇报什么,有什么事都只会告诉沈醒,由沈醒来决定。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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