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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章四十九:姐妹

江微歌的妹妹叫江尔雅,温文尔雅的意思。但是,江尔雅从小性格就与名字不符,甚至与江家所有人都不像。江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江微歌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可以说家庭氛围很好。正是在这种良好的家庭氛围内,江微歌才如此的上进,相反妹妹江尔雅却不同,江尔雅的脾气暴躁,而且虚荣心极强,不服管教,无法保持安静。

虽然江家父母对江尔雅的教育没有松懈,但不管怎么教育,江尔雅的性格脾气永远都是那样,这让江微歌对妹妹很厌恶。江微歌读书的时候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而她妹妹永远是倒数。所以,外面自然而然就有传言说,江尔雅根本不是江家父母亲生的孩子。

江尔雅第一次出事,是在初中二年级,当时她因为与社会上的小太妹混迹一起抢劫学生被抓。江微歌与父母一起去派出所接妹妹,这件事也随之传开,让江微歌觉得特别丢脸,当她看到自己那个打扮得像鬼一样的妹妹被带出来的时候,江微歌真的不敢相认,明明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只是一天的功夫为什么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江尔雅回家后便锁上门沉默,江家父母也只是唉声叹气,江微歌决定找妹妹聊聊,谁知道却被江尔雅泼了一杯水,还让她滚出去。从此,江微歌再也没有进过房间,睡觉和学习全都在客厅,将房间让给了妹妹。要知道,江微歌的脾气也非常倔强。

之后江家无数次去派出所接过江尔雅,江尔雅永远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终于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江尔雅辍学并离家出走。江家父母发疯似的寻找江尔雅,但找到江尔雅的时候,她却拿出了一张手写的断绝家庭关系的信。

江微歌回忆到这的时候,冷冷道:“那封信上,全都是错别字,有些字她竟然不会写,还用的是拼音。”

党向国沉默不语,只是听着江微歌继续往下说。

江微歌继续道:“再后来,我上大学,然后被詹主任选中,接受培训,大学毕业后就正式进入了8424。”

江微歌拥有了一份自己理想中的职业,而妹妹江尔雅却继续混迹社会。江微歌25岁生日那天,她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妹妹因为流产的原因大出血,刚脱离危险,急需用钱。

江微歌参加工作不过两年时间,也有些积蓄,她想都没想,便将大部分转账给了父母。等她赶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家,还有沉默不语,不敢与她直视的父母。

在江微歌的逼问下才知道,这不是江尔雅第一次回来要钱了,每次都至少拿五万,这次她父母是实在拿不出钱来了,也知道江微歌不会帮助她那自己作死的妹妹,只能出此下策撒谎。

江微歌当时就崩溃了,发誓再也不会回那个家。8424从事的工作都是高危险性的,虽然薪酬较比其他部门要多一些,算是高薪,但基本上一只脚都踩在棺材中。即便是抛开钱不说,父母的这种做法也让江微歌觉得,他们心里似乎只有妹妹,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大女儿。

江微歌看着冰封的江面说:“爱哭爱闹的孩子,往往更受父母宠爱。像我这种从小独立,不需要父母担心的,往往就会被忽视,但是没关系,习惯了就好。”

从那天开始,江微歌再也没有回过家,只是过年过节给父母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江家父母也奇怪,他们并没有向江微歌道歉,也没有劝江微歌回去过年,只是有时候妹妹又在外面犯事,会让她想办法托关系。以江微歌的性格,她撑死给妹妹找个律师,违反原则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江微歌最后一次见到父母和妹妹,是在大概三个月前,而且是在停尸房里。

江尔雅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三天了,若不是因为没交房租,房东上门来催,恐怕都没有人发现她已经死了。江家父母不愿意做尸检,但执法部门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江微歌只得亲自去了一趟现场,也就是江尔雅所住的出租屋。

出租屋位于城中村,很老旧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原本屋内可以说是垃圾成堆,只有发现尸体的那张床稍微像样。因为执法部门已经勘查了一遍,垃圾都已经清理走了,不过在那些垃圾堆里发现了很多非法药物,而且从瓶子的数量上来看,江尔雅应该长期在吃。同时,也从垃圾堆中发现了一只男鞋,一双男性袜子,简易衣柜中右侧三分之二是江尔雅的衣服,左侧三分之一却没有挂衣服。这就说明,有一名男性与江尔雅一起居住,江尔雅死前或者说死后,这个男人收拾东西仓皇逃离。

据房东交代,江尔雅是自己来租房子的,而且也说自己是独居,刚租三个月,头两个月都没有欠房租,第三个月迟迟没动静,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房东这才过来看看,没想到进屋却发现了江尔雅的尸体。

虽然没有打斗痕迹,没有凶器,尸体也没发现外伤,但也不能排除是他杀,所以,江微歌还是劝说父母做了尸检。尸检的结果是,江尔雅是病死的,而且是多种疾病,这些疾病都是自己长期不注意导致的,心肝脾肺肾全都有问题。身体多处发现旧伤,证明曾经被人殴打过,还有烟头留下的伤疤。

最重要的一点,江尔雅死前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

江微歌看着党向国道:“勘查的人员对我说过,整个屋子都乱糟糟的,只有一个柜子很干净,里面的衣服也叠得整整齐齐的,那些衣服除了孕妇服之外就是新生儿用的东西。当时,我就怀疑我妹应该是怀孕了,但是我没敢把推测说给我爸妈听,我怕他们俩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江微歌推测出,三个月前江尔雅发现自己怀孕后,就租了房子,看样子是打算重新开始生活,而且还打算将孩子生下来。不过,最终因为疾病缠身死了。

至于那个男人,因为不是他杀,也就没有抓捕的理由,不过,江微歌却认为这个男人应该负责,如果他对自己的妹妹好一点,江尔雅不会死。最可笑的是,他父母将妹妹的死归咎在江微歌的身上,父母认为她这个姐姐对妹妹的关心太少了。

江微歌这次没有和父母吵架,因为她的心早就凉透了,她只是站在那等自己父母发泄着怒火,看着他们骂完又哭,哭完又吼。江微歌站在那就如雕像一样,直到老两口陷入沉默,江微歌这才转身离开。

从那天起,江微歌就在寻找,不断的寻找,只不过她的寻找只是一种发泄的行为,因为她妹妹根本就不是死在阿勒锦,而是在南方的某个城市,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实际上,江微歌也知道,自己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但她不能垮掉,她不愿意变成自己妹妹那样。不过,因为DNA的化验结果,也证实了江微歌的一些想法,所以,这让她更难以接受。

党向国此时道:“如果,我说那个男人已经找到了呢?”

“在哪儿?”江微歌立即道,“人在哪儿?”

党向国看着江微歌:“你妹妹是病死的,那个男人虽然有责任,但他不是凶手。况且,这个人因为长期吸食药物,导致肾衰竭,离死不远了。”

江微歌激动道:“我要去见他!他人呢!?”

党向国厉声道:“江微歌!你冷静点!你一直以来情绪不稳定,仅仅只是因为愧疚吗!?不是!是你为了给自己的情绪找到一个发泄的理由而已!现在,你听我说完!”

江微歌只得闭嘴,但全身都绷紧了。

党向国继续道:“那个男人是詹主任派人找到的,他和你妹妹认识了不到半年,两人是在买那些药物的时候认识的,据那男人自己说,他曾经很有钱,因为沾上了赌和毒,最终变成那副模样,认识江尔雅的时候还有些积蓄,但很快两人就花光了。不过后来我们查了,那个男人在撒谎,他以前就专门干假装富二代骗女孩儿的勾当。被揭穿后,他说了实话,说当时的确故技重施,不过被你妹妹识破,但是你妹妹却很喜欢他,两人就在一起了。”

那个男人不承认孩子是自己的,因为江尔雅早就在做那种兼职,就算口口声声说有保护措施,但是这种事谁知道呢?也许真的是爱吧,所以,江尔雅兼职养着那个男人,但是,两人实际上都已经病入膏肓,离死不远了。

男人在某个下午睡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江尔雅已经死了,当时就吓坏了,立即收拾自己的东西跑路,回到老家,不敢再出来,整日躲在角落里被病痛折磨,直到被詹天涯的人找到。

党向国继续说:“詹天涯之所以要派人找那个男人,就是为了了却你的心愿,让你去正视自己内心真正的伤痕。现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就不要拿自责和愧疚当借口了。”

江微歌低头不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牙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党向国看向远处道:“实际上,你很早就有预感,觉得你父母对你妹妹更好一些,但并不是因为会哭闹的孩子受宠。你妹妹死后,你化验了DNA,证实你们俩的确没什么关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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