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杀死的雷殃门何一竟然是夜影中的火使,而死讯迅速被雷殃门门主何博梓得知。
何博梓盛怒之下,回震龙山去迎接破云。
何博梓不知道的是,何一只不过是被当成一枚废子,被夜影首领处理掉的。
何博梓走后的密室陷入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金使、土使对这种沉寂没有丝毫不安,只是恭敬地站在黑影的对面。
因为往往这个时候,就是黑影做重大决定的时候。
半晌。
“你们认为何博梓会如何做?”黑影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来。
金使、土使一怔,二人互看一眼。
金使思索道,“何博梓痛失爱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破云的。”
土使点点头,道,“恐怕就是何博梓不去找破云,在震龙山也不会对破云留情的。”想了想补充道,“何博梓应该是回震龙山去等待破云,因为在震龙山把破云杀死就会对首领说是失手杀死。但如果现在去找破云报仇,就是有意违抗首领的命令。这样的事情何博梓是不会做的。”
说到这裏,土使忽然笑了笑,“何博梓这条老狐狸就是违抗首领的命令,也会把明面上的事情做的好好,来掩饰他真正的目的。”
金使点头同意,抬头道,“首领,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行动,如果让何博梓杀了破云,是不是坏了首领的大事?”
看来金使、土使对何博梓都没有丝毫尊敬、惧怕的意思,甚至都有些排外的意味。
幽暗角落的黑影一言不发,但眼眸中却迸射出逼人的光芒!
水隐门。
王雪心双眉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对面垂手站立着曼曼和线儿姑娘,二女也都是蹙眉微皱,心神不属的样子。
王雪心长叹一声,手中拨弄着一张小小纸张,喃喃道,“夜羽门木海已经从炽阳门回来了,炽阳门现在又对我门隐隐不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曼曼姑娘,皱皱眉怒道,“不管怎样,炽阳门的进攻总是错不了的。我们打回去算了!”
线儿姑娘无奈地摇摇头,道,“夜羽门木海传书给师傅,说是事情有待商酌,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还是对炽阳门宣战的话,没准就失去了夜羽门的支持。”
曼曼姑娘一皱眉,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满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吗?!”
线儿姑娘轻轻长叹一声,曼曼姑娘的问题,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王雪心摆摆手制止曼曼姑娘不满情绪的蔓延,沉声道,“其实事情正如线儿说得,我们现在只能等待夜羽门的消息。如果我们现在贸然进攻炽阳门,让夜羽门的劝说落空,没准夜羽门真的会放手不管的。”苦笑一声,“说实话,炽阳门的强大,水隐门不会是对手的。如果再失去夜羽门这样的盟友,水隐门的前途堪忧啊。”
曼曼姑娘皱眉道,“难道只能靠夜羽门吗?如果我们去找雷殃门寻求帮助呢?往日里我们帮助他们那么多,这次就是当做回报,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王雪心苦笑一声,“他们已经回报了。雷殃门和我们只不过是利益上的伙伴,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再说现在恐怕雷殃门也没心思做别的事情了。”
曼曼和线儿姑娘默然,破云杀死雷殃门少主何一的事情已经传遍江湖了,而且破云的目的地就是雷殃门震龙山。
雷殃门门主何博梓无论从公从私都会先好好“照顾”破云的,当然不会分身帮别人家的事情了。
王雪心强颜一笑,道,“我们就静候木海的消息,他来到这裏也用不了多久的。”
曼曼和线儿姑娘默然点点头,此时的确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王雪心轻叹一声,这黎明前的黑暗看来是不容易度过的……
黄昏。
夕阳的余辉应得天地间一片金黄。
长长大道的尽头走来一名青年男子,黑黑的长发在头后随便扎个髻,口若悬河目若朗星,俊朗的脸庞上浮着一丝微笑,一把薄薄窄窄的长剑,随便的挂在腰间。
青年走得很慢,却没用一会便走进了街道。
青年的微笑消失不见了。
街道两旁的房屋已经破败不堪,一阵微风吹过,只剩下框架的窗子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垂死之人正在苦苦挣扎。
一条大黄狗慢慢从街角走出来,看见青年不由加紧快跑几步,不过看大黄狗有气无力的样子,跑也没有跑的样子了。
大黄狗跑到青年身边,低声悲鸣着,甚至用脑袋来回蹭青年的腿,尾巴努力的摇来摇去,不停的对青年示好。
青年看着瘦的皮包骨,可怜兮兮的大黄狗,眼中不由浮上一丝浓重的怒意,双手不由握得紧紧的。
青年从怀中掏出两块面饼放在大黄狗面前,又找来一个破碗给大黄狗倒了一些清水,才慢慢向街中走去。
洛社镇。
在前阵时间破云还曾来过,当时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祥和的景象。
现在的洛社镇,只有破败的房屋,垂死的黄狗和怒气上涌的破云。
是什么让一个繁荣的城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落入如此衰败的地步?变成一座只有死亡的空城?
破云咬紧牙关,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雷殃门的杰作!
雷殃门为了聚拢实力,把所有高手全都聚集震龙山,金银财宝当然也数不尽数。洛社镇就是离震龙山比较近的村镇,当然也少不了受到雷殃门的暴力敛财。
也就只有雷殃门能恬不知耻的这般敛财,别的门派绝不会做出如此卑鄙下流的事情。
在雷殃门如此庞大的无力下,洛社镇这样的村镇也只能变成待宰的羔羊。
这样的羔羊单单破云听说,就已有非常非常多。
破云深深吸口气,强捺心中怒火,心中对何博梓的恨意又多了几分。破云不知道的是,何博梓对破云的恨意,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分能够说清楚的,已经是确确实实的想要破云的命了。
忽然。
破云眼睛一亮,站定身看着对面的街角转出一条人影。
破云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迎上去重重的和人影拥抱在一起,笑道,“姜兄,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姜枫礼,只不过被破云重重的拥抱有些不自在,没有往日的潇洒自如,一个劲向破云怀抱外钻,不停的急道,“破云兄,破云兄,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破云哈哈大笑,放开姜枫礼,笑道,“姜兄,怎么会在此地现身?”
姜枫礼一时间还没有从破云的热情中缓过神来,还在不停地喘着气,喃喃道,“小弟也不是什么佳人美女,干嘛抱这么紧啊。”
破云哈哈大笑,道,“姜兄可比佳人美女好的多啊,如果真的是美女佳人,小弟还倒是不屑一顾呢。”
姜枫礼微微一笑,坏坏道,“陈家大小姐,破云兄也不屑一顾吗?”
破云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姜兄果然是姜兄。口舌之利,破云完全不是对手。”
姜枫礼也是哈哈大笑,道,“小弟怎么是破云兄的对手,破云兄力挑雷殃门,近日更是把雷殃门少主何一斩于马下,破云兄太谦虚了吧。”
破云又是一怔,什么时候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自己杀了何一以后一直没有停留,这是第一次进城镇,不成想还是个已经荒废的城镇,而且自己赶路专门走得是偏僻小路,怎么消息传得如此之快。
不是破云怕人知道何一是自己杀的,只是有些奇怪消息传的太快了,只不过刚刚过了几天而已。
姜枫礼看着有些发愣的破云不由一笑,微笑道,“破云兄这是怎么了?小弟说错了什么话吗?”
破云回神一笑,尴尬道,“有些走神,没想到姜兄竟然如此迅速就知道了此事。”
这次轮到姜枫礼一愣,疑惑道,“破云兄难道不知道此事已经传遍江湖了吗?”
破云苦笑摇摇头,道,“破云杀了何一以后一直在赶路,而且转找的一些偏僻之所行走,实在没想到这消息会传得如此快。”
姜枫礼疑惑道,“可是,几日之前江湖中就已经传遍了破云兄击杀何一的消息了。这是……怎么回事?”
破云轻轻摇摇头,轻轻笑道,“破云也没想隐瞒杀何一的事情。谁知道,谁不知道都和破云没有什么关系。”
姜枫礼微微皱眉道,“如果破云兄没有泄露消息,那么……消息怎么会传得如此快呢?难道说何一平日为人恶劣,有人向江湖中传报好消息不成?”
破云微笑道,“不用再想了,倒是姜兄怎么在这荒废城镇之中?”
姜枫礼见破云神情洒脱,不由微微一笑,不再想如何消息传开的事情,微笑道,“小弟也是听说破云兄杀了何一以后才来这裏的。”
“哦?”破云一笑,道,“姜兄到这裏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姜枫礼忽然收敛笑容,破云见了不由奇怪姜枫礼这是怎么了。
姜枫礼脸色郑重,一字一句道,“小弟来这裏……是专程来找破云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