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继续做一点工作,但明显不在状态,只感觉到肾上腺素在起起落落。熬到7点钟,给林晰发消息说“今天加班,可能要很晚才能到家。”心裏竟然有种离别之感。时间将近9点的时候,我在公司的洗手间里补了妆,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想想又扣回去了。想对着镜子练一会儿要讲的话,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那个时候才发现根本不知道自己定下这个date with the devil究竟为的是什么。墨迹了半小时,决定去了再说,毕竟是公共场合,我还有退路。
进酒店大堂的时候竟然看见Laura在Lounge等人,想躲来不及了,就打了个招呼。她在给一家杂志社做平面模特,来见总编的。我说我也是公事,老板跟同事都在楼上酒吧间了,我已经晚了,。
搭电梯上到39楼,酒吧很大,宁静幽雅。整一面都对着酒店的玻璃外墙,可以看见曼哈顿灿烂若繁星的夜景。因为不是那种时髦人来疯的地方,四下总共只有零零落落十来个顾客。走进去就听见钢琴声,从拉赫马尼诺夫转到Jazz。粗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人,问酒保,他抬手指指窗边的三角钢琴。我看过去,果然就是Huderson坐在琴凳上演奏。巨大的黑色琴身在柔和光线里幽幽反光,他抬起头来看见我,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手并没停下,继续弹琴。看到他我反而镇定了。我走过去,挨着他坐在琴凳上,然后从包里拿出那个装领结的盒子放在钢琴上。
Huderson停下来,拿过那个盒子,打开,看着我。我伸手拿出领结,绕在他脖子上,系一个漂亮的结,然后帮他整理衣领。他抓住我的一只手,在手指上印上一个吻,说:
“第一次遇见你,你看上去像是十来岁疯疯癫癫的模特,有个穿Prada的骑士保护你。第二次,你又变成午夜前逃走的灰姑娘……”
“我那么浅薄吗?” 我反问,“不过我还真佩服你的记性,4年前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性很好的,” 他有点得意,“我叫得出这裏所有员工的名字。”
“因为他们制服都别了个写了名字的铭牌吗?”我完全放开了,跟他开起玩笑。
他笑起来,然后正色说到: “我是个追求声色享乐的人,但是首先是个生意人。我不会把生意和女人掺合在一起,所以我们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
我想了想回答:“说实话,我从没想过要在这裏过夜,买领结花了我两天的薪水,作为回报,我只希望你帮一个小忙。”
“什么忙?为你自己还是为你朋友?”
“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计划,也没有巴望过你会给他钱或者和他做生意。我只想你跟他谈30分钟,让他说他的计划,然后问他一个问题。”
“有趣。什么问题?”
“要求他为了他的计划牺牲我。你知道怎么做的。”
“我干嘛要演这个又坏有恶心的角色?”
“我可能不太了解有钱人,不过电影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你们喜欢这种有关人性的变态测试题。”
“你只想要答案。你会得到答案的,不过我有种感觉,这个答案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他带着点笑容看着我,等我说下去。
“I want you to give him 30 minutes, let him talk about his proposal, and ask him one question.”
“Thing''s getting funny. What''s the question?”
“Ask him to sacrifice me for his business plan. You know how to do this.”
“Why should I play this vicious & sick role? ”
“I may not know a lot about the riches. But according to the films and the soap operas, they love the twisted tests of humanity.”